流失

　　(外三首)

　　□贾光华

　　当早晨和母语相遇，

　　应该就是心核里天然的亲昵。

　　当睡梦和鸟鸣打量，痴痴相望，

　　或许便是最好的舒张。

　　始终都在自我和外我中存活，

　　始终都在熟识和陌生中渐近，

　　从渐进中迷离，

　　就像始终都听不懂的鸟语，

　　突然之间有了变幻。

　　在油条和大饼的烟火里，

　　也把前半生锁进层层的雾霾，

　　放任，

　　一只纸壳刻成价码的记忆。

　　同时，也把母语焦虑，

　　成为流失。

　　松泡的结局，瞬间没有印记。

　　深夜十点的水果

　　深夜十点的水果，会在你的门口，

　　守候。

　　风雪里、烈日下的孤独者，

　　需要一点点温柔。抚触良久，

　　才可以掸去蒙蔽的灰尘。

　　白日里的水果，只会游走，

　　他们都戴上了异样的目光，逡巡左右。

　　门前的松林里，应该藏匿的，

　　就有诱惑的咽喉，只是都带了刀钩，

　　需要快速脱手。

　　此刻，剖开一个果瓤，

　　翻看以前的印记，

　　但不管怎样，都可以，

　　统统装进透明的欣喜，

　　仔细算计，或者明日之后的下个日期。

　　留待最后，

　　和一烛灯火默语。

　　落差里的洞见

　　在疾驰的车窗里照见，

　　只是一枚犬齿，可以衬托山名的关联。

　　没有高矮，只有墨绿写满了熟悉的相遇。

　　在水清庵的三百塘边，

　　用一帧古旧的木板写满许多故事，

　　照见塘里的锦鲤在水底游动。

　　塘水从象牙山而来，

　　游步道、观景亭都是看客，

　　在塘边品茗。

　　整齐划一的石级，生长了

　　山脚的理想，

　　果苗可以从地底爬到山腰上。

　　我在山腰，和山脚的老农比画。

　　在制高点，路已弯曲和绵长，

　　一切寂静，和新路别之天壤。

　　在相拥中

　　和你对话

　　和你相拥，便如晚秋

　　可以拥有所有走过的山塘和波坎。

　　风雨雷鸣，电闪呜咽，都是苦痛。

　　远山墨暗，亦可轻轻吟唱，

　　如此风华，

　　盛夏的箭镞，余音还在梁上。

　　待晚霞，

　　波粼晃荡，一去任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