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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6版:文化·五峰

又到一年端午节

  又到一年端午节

  □黄田

  “桃儿红,杏儿黄;五月五,是端阳;粽叶香,裹五粮;剥个粽子沾上糖,幸福生活万年长。”又是一年端午至,这首充满童趣且脍炙人口的儿歌,总会在脑海中泛起。伴着端午那悠悠粽香,童年的点点滴滴,也如潮水般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

  记得小时候过端午,超市里没有现成的粽子售卖,一切都得自己动手。粽叶,自然也得亲自采摘。老家地处山区,离家较远的高山上,生长着一种矮小的棕叶竹。其叶片约两三个手指那般宽,八九寸长,翠绿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茎秆细得如同筷子一般。

  节前几天,姐姐总会邀约同村的姑娘,各自背着竹篓,奔赴那遥远的山上。她们专挑又宽又长的叶片,精心采摘下来,带回家洗净备用。若是采得多了,她们便拿到集市上去卖。

  在老家,包粽子不用寻常的丝线或绳子,而是用棕树叶。老家的房前屋后,棕树随处可见。临近过节,母亲就会砍回几把棕叶。拿回家后,放入锅里煮一煮,再撕成细细的长条。这长条既柔韧又干净,一把棕叶丝,便能包几十个粽子。包好的粽子,放入锅里煮。

  五月初四一大早,母亲就摆开了包粽子的架势。棕叶丝、粽叶、糯米、红豆、花生、剪刀等原料和工具,呈圆弧状依次摆开,母亲则稳稳坐在圆心位置,准备大显身手。只见母亲轻轻扯出三四片薄软的粽叶,熟练地折成漏斗形状,装入泡得白白胖胖的糯米,再埋入红豆和花生,而后将粽叶折过来,拿起线条似的棕叶,绕上几圈,用力缠紧。眨眼间,一个光滑可爱的小粽子就包好了。

  我和姐姐围在母亲身旁,边看边学。姐姐心灵手巧,学了几下就掌握了要领,包得有模有样。而我呢,笨手笨脚的,折腾了半天,粽子却总是包不紧,那调皮的糯米,总从三个角落里任性地往外冒,惹得我很不开心。不过,为了能早点尝到粽子,我也懒得再学,干脆拿起母亲包好的粽子,放进锅里,帮母亲烧火煮起来。

  这粽子可真是难煮熟,整整煮了一下午,急得我坐立不安。我一会儿瞅瞅锅里,一会儿看看灶火,恨不得能变个戏法,让整锅粽子瞬间熟透。就这么无奈地等啊等,一直等到夕阳西下,整个村子都弥漫在浓浓的粽香里。终于,母亲一声吆喝,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我立马凑了过去。母亲掀起锅盖,用剪刀剪断棕叶丝,拿筷子夹起一个粽子,浸过凉水后,我小心翼翼地剥开。刹那间,粽叶香、红豆香、花生香、粽香,缕缕清香弥漫了整个屋子,馋得我直流口水。紧接着,我便狼吞虎咽起来,一个粽子,没几下就被我一扫而光。

  家乡这种三角形的粽子,别具一格,其中一个角又长又尖,活像个小火箭头,比现在超市、饭店卖的粽子好看多了。张开嘴巴,我能吃掉大半个“火箭头”。

  端午节,除了吃粽子,还有个习俗,就是在大门和堂屋门上插上艾蒿。母亲说这能辟邪,或许有人觉得这是迷信。但艾叶能治病是实实在在的。医谚说:“家有三年艾,郎中不用来。”艾叶有理气血、逐寒湿、回阳、温经、止血、安胎等诸多功效。母亲还悄悄告诉我一个秘方:把艾叶晒干磨成粉,冲开水喝,能治胃痛。这是我自认为的“传世之宝”。

  大家都知道,端午节吃粽子,是为了纪念爱国诗人屈原。可在老家,不单单端午节吃粽子,有些村子或者大家族,还有自己特定的节日,具体缘由不太清楚,像每年农历六月初六,家家户户都要吃粽子、摆酒席,所有亲戚都要来过节,热闹得就跟过年似的。整个村子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客人回家时,主人还要送上好几个粽子。

  我向来就喜欢糯米加工酿制的美食,比如糯米糍粑、糯米甜酒,当然还有糯米粽子。如今身在他乡,平时出差或者逛超市,总是抵挡不住粽子芳香的诱惑,要买上几个,尝尝各地不同的风味。

  如今的粽子,可谓花样繁多,两角的、三角的、四角的,扁的、长的、圆的;口味也是五花八门,甜的、咸的、辣的,夹肉的、包蛋的、放板栗红枣的,应有尽有。然而,吃着这些粽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是那个滋味。而家乡儿时的粽子,虽然简单朴素,却包裹着母亲的关爱与温暖,回味悠长,那是一种深入骨髓、刻在记忆深处的妈妈的味道,任岁月流转,都难以忘怀。


浙B2-20100419-2
永康日报 文化·五峰 00006 又到一年端午节 2025-06-03 永康日报2025-06-0300006;永康日报2025-06-0300008 2 2025年06月03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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