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事
酒事
□吕煊
说到与酒的故事,可以追溯到我的少年时期。我父亲喜欢喝点自家酿的米酒。父亲是一位乡村教师,下课后,回到家里还要干些农活。每次出工,他都喜欢喝上小半碗米酒。按他当时的描述,米酒补气,喝下去就有力气了,哪怕肩上挑两百斤,脚步还是轻松的。更形象的描述是,上楼梯到酒缸前脚步是重的,在酒缸前喝下小半碗米酒,下楼梯时脚步是会飞的。
乡村的米酒,一般选在冬季酿造,春水酿酒容易发酸。上一年的冬天酿,来年二三月份开喝,一缸百来斤的米酒可以喝上大半年。酒糟平日里还可以炒毛芋、蒜苗。有一年,父亲应该是图方便把酒缸里的酒分装在一个带嘴的大茶缸里,这个茶缸就摆在四方餐桌边上,要喝,只要倾斜一下茶缸,酒就汩汩流出,不喝时在茶嘴处塞上纱布团,可以防止酒气外泄。
有一天午后,我跟弟弟闲着无聊,就提议弄点米酒喝。父亲也没有发现茶缸里的酒少得比平日快一些。很长一段日子里,我和弟弟经常把米酒当成饮料喝,当然都是选大人出工干活后偷喝的。有一天也是我们兄弟俩太大意,正当我们学着大人一样干杯时,住在隔壁的小婶回家拿东西,看我们红扑扑的脸蛋就知道我们偷酒喝了。
第二天,父亲就把盛酒的大茶缸放到橱碗柜的顶部。父亲也没有过多责怪我们,只是告诫:你们年纪小正处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喝酒,酒容易烧坏脑子。这之后,我跟酒几乎绝缘。
真正喝酒,也是从2017年才开始。那一年突然对酱香型的白酒似乎有了某种亲近感。有时饭桌上遇到会劝酒的人,酒劲上来也可以拼到四两。学医的同学告诉我,分解酒精的酶,人体一天只产生50毫克,可以完全分解50克的白酒。超过这个界线,对身体就是有伤害的。我半信半疑,总觉得好的心情可能会产生更多酶,在酒桌上见识了很多会喝的能人。
喝多了必醉,这是喝酒者都明白的常识,但往往率性而喝时,喝更多的酒也不怕醉。诗人道通,每次喝酒不到二十分钟就把自己喝倒,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到饭局快结束时,他又醒过来招呼大家喝酒。喝完散场的酒,他又第二次入睡。我是属酒量差的,禁不住同桌的挑逗,会跟人家一口干。这种招数有时也可以唬退酒友。其实一口干,喝的是胆气。我经常在回家的路上遇风一吹,就迎风倒了,路边的水沟草地都成了我画地图的版面。
我曾见一朋友喝醉之后就在吩咐后事,觉得可笑和不解。经历过后才明白,喝醉酒对人体的伤害是严重的。酒喝醉之后如此难受,每次说戒酒,但临了又屈服,喝了眼前这顿再戒,戒酒成了一种说辞。
如果不喝酒,我们又会干些什么呢!骑车跑步或者是喝茶,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消费的时间不同,乐趣也会不同。但愿喝酒的人、爱酒的人,可以自控酒的摄入量,把健康留在身边,细品长喝,这才如人生越品越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