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知青回山村

　　□柯高军

　　60年前，我们24名18岁至21岁的城里青年响应国家号召，胸戴大红花，在县知青办安排的欢送中，乘客车插队落户与武义交界的偏僻的大屋公社跃利大队（现为花街镇梧龙村），经受磨炼。在那片土地上，我们留下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留下了爱情和友谊，也留下了汗水、眼泪和希冀，同时学到了许多农事知识，并领略到了山村农民的勤劳善良和淳朴的品性。

　　60年后，我们这些老知青重新踏上这片土地。我们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因为这片特殊的土地，才使我们有了60年后的重逢。

　　立夏前的一天，我们这些年近八旬（有近10名知青已作古）的13名老知青又来到跃利村。此前，该村的陈月修老太与老知青楼晶玮约好，同乘公交车在金古泉下车，月修老太当向导，领我们一行向南走。60年前，这里都是黄金泥山小路，两边是松树，而现在是厂房高楼林立。

　　刚来到梧涧自然村文化礼堂门口，乡亲们早已在那里迎接我们。我们多数已认不得这些乡亲，因为当年曾与我们共同劳动生活的他们的父母辈，多数已作古。而他们却像冥冥中得到父母的嘱托似的，与我们热情握手交谈，自我介绍父母是谁。82岁的昌龙和80岁的彩娥是夫妇，他们热情地拉着我的手，认出了我是高军。还有当年高个子妇女月梅，虽已年过八旬，但身体硬朗。她与我们回忆起了当年的许多往事，以及近年来村里新农村建设的巨大变化。

　　我们永远忘不掉，当年24名知青居住在毛车前的情景。这是一幢十三间的泥墙土屋，抬头见瓦片，夏热冬冷。我们二三人一间，合伙蒸饭，各自备菜，生活艰苦。刚来到这里时，时值七月，骄阳似火，我们24人分配到三个生产队。我们学会了割稻、拔秧、插秧、耘田。我还学了耕田耙田。

　　秋分节气后，农活少了，按公社领导要求，我们发挥知青有文化的作用。除了在墙上写毛主席语录外，公社干部金立星还要我们去组建农村俱乐部文艺宣传队。他找来一些文艺节目的演出资料，排练节目。楼晶玮还去县文化馆借来服装道具。我和正谊会拉二胡，自然做了伴奏。下雨天，无农活，我们就在毛车前排练。

　　记得那是农历十一月的一天，金立星安排村里贴出通知：明天夜里在村祠堂由村里知青演出文艺节目，同时还通知邻近的金古泉、枫树塘的乡亲们，请他们也来看演出。

　　现场，晶玮、金桂、培昆、明荣、玉如等早早化妆，穿上演出服，等待演出。

　　明亮的汽灯下，晶玮与培昆的《逛新城》，以其风趣幽默的对唱，吸引了观众们的眼球。相声《二块六》，以其滑稽风趣的对话，惹得观众们笑得合不拢嘴。我们还上台合唱《我们走在大路上》等。直至演出结束，观众们才依依不舍走出祠堂。

　　知青们的精彩演出，很快传遍了大屋公社、倪宅公社，几个村还派代表邀请我们去他们村里演出。

　　还记得，19岁那年，公社推荐我当大队会计，到公社参加会计业务培训时，金立星定要我给会计们学唱《勤俭歌》……

　　乡亲们的交谈把我从遥远的回忆拉回了现实。我们结伴去了当年住过的毛车前土屋旧址，现在已变成四层楼房。去龙盘岭自然村，昔日破旧的农舍，现在大多建成二三层高的新房。当年的老朋友土明见到我们很高兴，大家一一握手、叙旧。他妻子还拎出牛奶分赠大家。我们不论走到哪里，老人小孩都热情与我们打招呼。

　　梧龙村村干部热情地请我们在村里吃中饭。

　　当天下午，我们又在村文化礼堂和当地青年唱歌，愉快的歌声飘荡在山村田野。

　　告别乡亲回到城里，陈月修又再三邀请我们去她女儿开的饭店吃晚饭。

　　我深深地被乡亲们的热情所感动，于是写下了这些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