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作

　　（组诗）

　　□许梦熊

　　一

　　我不能把冬天邮寄给永康的你

　　此时消失的光阴不停倒带

　　让我们攀爬的方岩

　　是否从步数上比往年更加减少

　　你渴望灵验的并非摇出的

　　那个最新的年份，当然

　　我早已放弃，我在五峰书院

　　看着蛇一样细的瀑布

　　龙川先生抱有的对世界的看法

　　从来没有让他跨出一步

　　他知道从梦想里敲出的火花

　　只是刹那，爆竹在腾空

　　人们庆祝过去的一年的伤痛

　　都跟冰一样脆弱，每天

　　被踏碎，后来者必须为此应和

　　春天的柳树也把暖风捎回。

　　二

　　我们应该互相祝福，当指针

　　已拨到一年的少数时刻

　　永康的哲学家总是让我倾倒

　　他们抵达了一个古老的境界

　　不是为利益而功不可没

　　而是必须为道德律

　　把未来的打算都加诸其上

　　直到我在这座城市为它所诞生的

　　那些菩萨心肠的女人着迷

　　太伟大，永康的母性

　　总是带着月光，她们奠定了

　　一年之中春天的全部

　　因为一棵柳树昭示的一切

　　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相同的出路。

　　三

　　我应该感谢永康，至少

　　我人生的一部分就像一根树枝

　　已经向着它倾斜，我的兄弟

　　我的姐妹，那些夏天

　　从我的血液里至今还泛着酒花

　　我在乎的事情逐渐消失

　　我想要在快乐的岁尾回到永康

　　跟我的兄弟姐妹们干杯

　　让他们为我骄傲，难道

　　我如此超越了那些预期的界限

　　不就是一种更深的灵验

　　哎，新年来临，我已经步入惆怅

　　我在西津桥高歌的日子一去不返

　　我为此痛哭的时刻也已绝迹

　　可我不能忘记永康的夜晚真温柔

　　它收留了我，让我安睡

　　而不是把我按进一个卑微的梦里

　　像落叶一样交给明天的火焰。

　　四

　　当我的兄长跟我谈论策兰

　　金竹降的土鸡早已征服我们的胃

　　不必借助遥远的诗人加持

　　永康的天才从未断绝

　　我想到苏德战场的那个女记者

　　她和所有的领袖侃侃而谈

　　却没有留下她对时代

　　抱有另外一个隐秘的见解

　　除此，我们的过错屈指可数

　　今天临近新年，我要为此祝福

　　把永康看作一颗星球

　　它给予我的光线都在我身上

　　变成皱纹，可我感谢

　　在我像微生物一样漂泊的时候

　　我在这里不断成长，像梦

　　从永康的房间日渐壮大

　　我应该向那些永康的先生们

　　讨教如何度过这短暂的一生

　　在新年写下新的名字

　　孩子们就要付出一生去验证

　　赋予他的名字是更高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