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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后期通信兵 亲历抗战的胜利
1924年,我出生在前仓镇璋川村一户贫苦家庭。在我的抗战履历中,虽然没有经历过一线战斗的刀光血影,但身为一名通信兵,为抗日军队铺设通讯线路也充满了险情,在战争年代得到了洗礼和成长。
1944年10月,我被抽中了壮丁,参了军。我们这些新兵先到方岩集训了一个月。征兵之后带我们出发去了缙云,又从丽水到云和,然后出省,一路行军,跋山涉水。当时已经是11月份,天气变冷,晚上睡觉也没被子盖,时常半夜被冻醒。
最后,我们到达了江西南城县,到当时部队的大本营领到了军装鞋子和被褥。我没读过书,却幸运地被分到了第三战区新25军军部通信营一连,成了通信兵。部队在南城县休整了一个多星期,又行军到了宁都县银坑镇,在那里集中训练学习和生活。
我们军部通信营的主要任务是保障军部与下级各部的电话畅通,作战时要从军部拉电话线到各师旅团部。当时电话用的都是电线,我没文化,就安排我负责布线和收线的工作,在阵地里学会快速地布设新的通信线路,让线路尽快联通,是考验通信兵能力的最根本技能。
打仗时,我们通讯兵工作十分忙碌,经常变换阵地,我们要背着一个电线轴从一个阵地转移到另一个阵地,还要防着敌人的破坏,检查通话是否通畅。
在通信营里,稍微有点文化的就会被选去打信号旗。磐安两位打旗的老兵陈成桥和陈成潘,对我挺照顾的,时常会告诫我一些部队里的禁忌,战斗中如何掩护自己等道理。
到现在,我还清晰记得永康几位战友的名字:上杨村杨明有、下杨村杨德庆、灵岩寺前村胡伯寿、凌宅村凌加根,他们四位和我一样,没读过书,一起被抽壮丁后,分配在通信营做拉电话线的工作。而柏岩寨口村黄朝区和黄明基,他们曾读过书,就被分配在通信营下面连队任文书。
1945年8月,日本侵略者无条件投降了。我们的部队接到命令,要在9月初前往杭州接受日军的缴械投降仪式。
受降仪式在9月5日举行,我们赶到杭州时已是9月中旬。我们虽没有感受到日本鬼子缴械投降的那一刻,但大家都很欢欣鼓舞,还参观了日本鬼子的受降地富阳县长新乡,领到了政府发放的双倍军饷。就在那年,长新乡改名为受降乡,并沿用至今。
抗战胜利了,我很想念家里的兄弟姐妹。10多天后,部队又要北上参与国共内战,我乘机离开部队。由于不识字,加上语言不通,我竟然找不到回永康的路。就在我沮丧之时,在街上遇到了两位操永康口音的生意人。我恳求他们把我带回永康,对方见我身上有盘缠,也不会给他们造成负担,就答应了。
当时钱塘江大桥被炸,火车不通,我们就在萧山乘坐火车到了诸暨,然后下车,准备一路步行回永康。在诸暨牌头时,我们遇到了21师的岗哨在查通行证,但我们没有。哨兵得知我们是永康人后,最终睁只眼闭只眼放我们通行了。我想,21师曾经在永康战斗生活过,对永康百姓还是有感情的。
此前参军发到的军饷,我在回永康的路上全部花掉了。回家后,我继续干农活,靠替人拉车来养活自己。原本以为生活会安稳些了,可没过多久,保长又要来抽我的壮丁,不去的话要我出几担谷。还好那阵子乡里招保安队员,我积极报名参加了,就这样顺利躲过了被抽壮丁的厄运。
现在,一切都好了,我们国民党抗战老兵的身份也被认可了,获得了尊重,这让我很知足。如今,女儿女婿都很孝顺,多次接我一起去住。但我身体还算健朗,还是喜欢住在璋川老家,每天自己做饭,干点家务。闲来没事时,就看看《新闻联播》或者《永康日报》了解国家大事和永康的新闻,生活悠闲而自在。
口述 周启秋 整理 通讯员 徐庆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