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宠物相伴

　　□徐雅娟

　　如今，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了。公园里，大街上，楼道中，养尊处优的猫狗随处可见。

　　这说明老百姓的生活条件好了。在人都吃不饱的年代，是不可能抱着猫狗百般怜惜的。物质丰富到一定程度，人们会产生更多的感情需求。

　　这些感情需求怎样才得到满足？同类之间的疏离、戒备，交往的复杂、微妙，距离和压力造成的天伦之乐的缺失，让人们把目光投向了这些弱小的动物。很多动物都有着看似无辜的眼神，与这样的眼睛对视，人会觉得自己安全、强大，油然而生豢养保护的欲望。

　　在养护的过程中，人与动物之间产生许多情感，比如爱护、依恋……这是自然界万物和谐相处的表现，是养宠物热中体现出来积极意义的一面吧。如果人们养宠物是为了彰显优越和傲慢，为了释放控制和奴役的欲望，为了体验服从和谄媚的快感，那么，养宠物热的兴起绝不是好事。

　　我的邻居养了一条博美犬。每天早上6点，女主人尖利的呵斥声准时在寂静的小区响起：过来，笨蛋！不听话，要死了要死了。敢咬我？打死你打死你。跑步走。不跑？饿死你！我每天在这闹钟般的声音里醒来，无奈地苦笑。

　　我从没见过比这更蠢的宠物犬，不论主人如何指挥，从不听从，不论见了谁，一律扯着嗓子狂吠，像发疯了一般。那种躁狂，让看到的人都不知不觉地受到影响，心情烦躁。这狗的愚蠢与躁狂，与主人的驯化方式自然脱不了干系。无论高等还是低等动物，如果长期受到的是伤害尊严，简单粗暴的教育，那就难免产生性情与智力的畸变。教养教养，教比养难得多。

　　由于天气炎热，养在鱼缸里的鱼陆续死去，最后只剩一条了。

　　这最后一条鱼的生存环境自然好了起来。它不再需要争抢食物，鱼缸里水草摇曳，氧气充足，排泄物少，水也不易浑浊。这条鱼在分外宽敞的空间里上下悠游，好不自在。在同伴相继死去后，它独自胜利活过了整个炎热的夏天。

　　我常在鱼缸前凝视着它，想知道，它会想些什么？为存活而庆幸？为失群而忧伤？会不会在某些时刻突然觉得生不如死？

　　但我完全找不到任何判断的迹象，它忽上忽下，摇头摆尾，像在跳着孤独而优雅的舞蹈。

　　是我的痴傻！不知这是怎样的一条鱼，怎能知它乐与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