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故乡

　　□金波

　　好多事，回味起来总比经历的时候要来得真切，来得动人。比如学生时代，在家时怀念校园里热火朝天的生活；而一旦回到了学校，家中的点点滴滴却总如那初春的雨水，挂在我记忆的屋檐下。家因为有我这个浪迹京城的游子而多了一份牵挂，而因为有了家，我这颗漂泊的心才能如此坚定地迈出理想的步伐。

　　我的故乡在浙江中部的一个小城，我的老家就坐落在小城西北。小村依山傍水，独得自然之灵气。而今我虽身在都市，无论是漫步在充满故都情调的胡同里，还是徜徉在美丽繁华的王府井大街上，抑或是走在华灯初放的校园马路上，我会突然间想起我那遥远的故乡，想起那个陪我度过美好童年的小村庄，想起我那快乐的童年。很多遥远的回忆刹那间鲜活地浮现在眼前：在苍茫的暮色中，缕缕炊烟袅袅升起，大叔们背着农具，带着一天劳动的喜悦从田野回到了家中；领着小鸡回窝的老母鸡正和调皮的小黑狗争斗……这时候，关于故乡的一切都在我的眼前浮现。

　　我家房子朝东，前后各有一口池塘。每天，母亲总是用那句古老的永康方言叫我起床：“波波，日头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床。”在我们老家，这跟说你是懒汉没什么区别。所以听到这句话，即使眼皮再沉，我也会很努力地爬起来。我家房子后面有条贯穿池塘南北的村道，村民来来往往。母亲知道我的心思，总是站在后面的楼下喊我。我没办法，只是愤愤地把前面的窗帘拉上，以示母亲的话中有不真实的一面。那时，对我来说，早起是一件比什么都痛苦的事情：谁愿意在美梦时刻被吵醒呢？况且是在炎炎夏日，在学校放暑假的时候，更何况房前那棵核桃树上的知了还没开始叫呢。但很多时候我还是能体会到早起的好处的，不说别的，单是看到我家那条叫小虎的小黑狗乐颠颠地跑过来和我亲密，我的怒气就已经消去一大半了。虽然它其实是我妈的“帮凶”，大清早受我妈的指使跑上楼来挠我起床。

　　我家后面的路边有几丛木槿花，暑假期间正是它盛开的时候。于是每天早上起床后的那一小段时间里，我总是带着小虎站在木槿树下，看着绛紫色的花朵在清凉的晨风中慢慢地绽放，露出嫩黄的花蕊，花朵轻巧地立于错落有致的枝头上，迎风摇曳，婀娜多姿，煞是漂亮。这时候微风送来了荷叶的清香，夹杂着水中鱼儿的唼喋声，每每使我陶醉于其中。而这时，小虎也忙于去捉路边草丛中那些还没回过神来的蚂蚱。

　　岁月的车轮慢慢碾过，我也从那遥远的小山村来到那充满书香的小镇，再从那喧嚣的江南小城到这繁华的京城，故乡已渐渐模糊了。然而故乡所馈赠给我的点点滴滴，却总会不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教我深思，催我奋进，给我以拼搏的勇气和希望。

　　故乡，我心中永远的圣地。

　　（作者系北京中科院软件所IT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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