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记者 李瑛洁

　　在市一医骨二科，记者见到了因重度摔伤住院的14岁女孩儿周赛男。小赛男自幼患有癫痫性痴呆，而因为她的这一次摔伤，本来就只靠每月500元的低保维持生计的一家人，现在更是陷入了经济困局。她是西城街道水碓头村人。听到记者前来，小小的她从白色的被子中探出了脑袋，眼神懵懂而羞怯。

　　全身多部位骨折，手术近八个小时

　　4日，小赛男的父亲周岩生突然听见有人喊他：“快去看看，你女儿躺在路上哭，不知道从哪摔下来了，好像挺严重的！”赶到现场后，他迅速抱起已经无法动弹的女儿，用自己的电动三轮车将女儿带到了市六院。

　　“医生说伤得太严重了，要求我们马上转院到市一医。”周岩生说。

　　被送到市一医后，小赛男接受了详细的检查。最终，她被诊断为腰2、4椎体爆裂性骨折、胸9椎体骨折、双脚跟粉碎性骨折、骶尾骨骨折、左侧髋臼后部骨折、右前踝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及马尾神经不完全损伤。“当时伤势太重，观察了她的情况后，我们认为受伤面积实在太大，如果全部动手术的话，孩子的身体可能受不了，所以不建议伤势相对较轻的右脚也接受手术。”市一医医生应伟奡告诉记者。不过即便如此，这台手术也持续了将近8个小时。

　　“接下来，她起码还要卧床修养两到三个月，因为脊椎受伤严重，所以恢复自理能力已经是极限，基本已经没有可能恢复劳动能力。马尾神经损伤可能会落下后遗症。”应伟奡说。

　　至于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小赛男自己说不清，发现她的大人们也都没有看见。

　　一次摔跤改变了父亲的命运

　　周岩生快60岁了，自女儿4日入院以来，都是他一个人在医院照顾。“我们一家三口都是残疾人。”周岩生说，“孩子和她妈妈是智力残疾，我自己则是腿部残疾。”周岩生在医院照顾孩子期间，无法照顾自己的妻子。她要靠亲朋好友的帮助才能解决三餐。

　　周岩生的残疾不是先天的。19岁那年，周岩生像许多永康人一样出外钉秤，可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由于没有钱，周岩生只是在医院接受了简单的治疗。没想到膝盖上受伤的部位后来渐渐出现了流脓的现象，到医院一检查才知道，原本单纯的摔伤已经演变成了骨髓炎。

　　因为没钱进行医治，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间，周岩生每天都自己换药，然后出去找活干。

　　“原本他是一个高中生。70年代初的高中生在村里怎么也算是个文化人。”水碓头村支书周儿法说，“但是这次摔伤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三次大火三次失去房子

　　1998年，周岩生就住进了村里的房子。

　　周岩生曾经有自己的房子。上世纪70年代，他和两个哥哥共同建起人生第一栋房子，在一把火中消失殆尽。80年代，他耗尽心力建了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再次毁于一场大火。90年代，他剩下的资金只能盖起一栋泥屋，但是仍然遭遇了同样的悲剧：1998年，这栋房子也消失在熊熊大火之中。

　　第四次建房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妻子和自己几乎丧失了劳动能力。虽然自己能靠开车赚点钱，但是与开支比起来显得杯水车薪。女儿出生后，盖房子更是没有希望了。周岩生要工作，妻子又没有能力带孩子，小赛男直到八岁都是花钱请人带的。小赛男4岁时被确诊癫痫性痴呆，每个月都要花去100多元钱的药费。等到周岩生也失去工作后，家里彻底断了经济来源，每月500元的低保金扣除孩子的药费，就已经捉襟见肘，更不用谈盖房子了。

　　虽然后来他家曾经获批一块100平方米的地基，周岩生还自己买了20平方米，但是经济上的困窘让他根本拿不出盖房子的钱，再加上病痛的折磨。2008年，他不得不卖了这块地基，用所得的8万元先为自己和家人看病。

　　至今，一家三口仍然住在由村里提供的一个20平方米的房间里。

　　亲朋好友伸援手，捐了2.3万元

　　以前，小赛男已经在特殊学校上了一年的学。因为女儿在便溺问题上常常无法自控，周岩生每天都开着电动三轮车接送孩子上下学。

　　治疗已经花了周家将近6万元。这6万元里，有一些是卖地基省下的积蓄，更多的是来自亲朋好友的善意：2万元是向亲戚借的；2.3万元是亲友们自发为小赛男提供的。

　　“周岩生一家非常老实本分，虽然日子过得苦，但是平常几乎不会麻烦村里，”周儿法说，“村民都非常同情他们，所以这事发生后，大家都想帮点忙。”

　　在村里的组织和小赛男二伯父周高明的活动下，村里村外共有几十人给小赛男捐了款。而村里则为小赛男向慈善总会争取到了6000元的慈善基金。

　　现在，这些钱都已经投入到到赛男的治疗中。

　　但治疗还没有结束。“手术恢复后还需要进行拆除和康复治疗，前者需要8000元至1万元，后者也需要几千元，后期治疗费用还要一万多元。”应伟奡说。

　　一万多元的数目看起来似乎不大，但是对于已经耗尽积蓄，并且还欠着债务的这个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他们已经再也拿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