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北京12月13日电 英国作家约翰·兰切斯特在其最新著作中发出惊呼:世界进入了“大债时代”。 2011年,人们发现金融危机掀起的风险并未消弭,而是从私人部门的损失转移到国家层面的负担。欧洲重救急灭火,美国重改善就业,新兴市场重避险护盘的格局已经展现。 债字当头 从冰岛、爱尔兰银行危局,到希腊倒债风险,再到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法国市场动荡。欧债危机可谓步步惊心,层层升级。主权债务抽血银行体系,施压实体经济,反累财政形势,欧债问题出现恶性循环,成为几乎所有分析机构眼中2012年最主要的全球性风险。 美国同样“债压如山”。该国公债余额达到15万亿美元,与其全年国内生产总值(GDP)规模相当。联邦财赤连续三年破万亿美元,未来增势难抑。 新兴经济体总体债务形势则相对较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数据显示,2007年至2010年,发达经济体主权债务余额占GDP比例从73%上升至96%,新兴和发展中经济体则仍保持在36%左右。预计到2015年,前者将上升到106%,后者却有望下降至30%。 风云际会 世界经济“正在见证一场经济气候变化”——瑞银财富管理研究部亚太区主管浦永灏手中《2012年环球展望》报告的措辞抓人眼球。 虽然在瑞银编制的全球总风险指数图表上,以中国、印尼等亚洲国家为主的新兴经济体情况强于美国,更远好于欧洲。但新兴市场恐难完全“隔岸观火”,随着近期采购经理人指数(PMI)等先行指标的回落,巴西、泰国和中国的货币政策出现调整,新兴市场能否脱钩的话题又被重提。 根据联合国下属机构12月的最新预测,一些主要发达经济体再次陷入衰退的风险正在加大,并将拖累其他国家经济增长。对于已经成为世界增长动力源的中国,如何防范新旧风险,保持增长动力,提高增长质量,已是一个全球性话题。 IMF经济学家孙涛认为,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市场国家应注意两个问题:一是短期内如何防止美欧债务危机及其可能的恶化带来的负面影响,如出口下降、资本流动逆转等。二是中期如何防止出现类似美欧的债务负担上升。 从现实层面看,对于中国等新兴市场大国,虽然不存在债务上限和低利率陷阱的制约,但在保增长压力逐渐加大时,劳动力拐点及资源稀缺性等因素对价格又存在推升作用,宏观政策空间或缩小,需在容忍通胀和保持增速中寻求平衡。由此,很多专家认为,进一步推动深层次改革以激发内生动力,重构产出分配才是出路。 破立之间 从各经济体内部到全球层面诸多“旧制”正在经历“破”的过程,而新的模式与格局正磨合欲出。 在美国,传统增长模式难以持续,结构改革挑战巨大。高盛公司对2008年至2012年美国经济增长情况的回顾和预测显示,个人消费开支增速有限,政府支出受到约束,而出口对增长的贡献度正不断提高。 在欧洲,为解决欧债危机,欧盟国家已经决定放弃通过修改《里斯本条约》来强化财经纪律,而是选择另立条约,推动财政一体化进程。此外,在财政负担的重压下,欧洲国家“去福利化”倾向已经显现。 IMF经济学家孙涛谈到,经济上看,对于发达国家所谓的“破”就是去杠杆化(减债),所谓“立”就是寻找新的增长点。未来一到两年仍主要是“破”的过程。 从全球层面看,“破”与“立”的转换在经济重心、增长动力、要素流向、产业分布乃至货币体系等多个方面也体现出来。首先,全球经济重心正在从“北”向“南”转移。最近两年,新兴和发展中经济体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度从过去的30%升至60%多,经济总量占比也从30%升至一半多。 在全球贸易领域,新兴经济体有望逐渐成为净需求方,贸易出现南北持续双向增长和南南贸易并重的局面。在资本流向上,未来资金将进一步追逐增长更强、回报更高的新兴市场。同时,中国、巴西等国家开始成为全球新的资本输出地。 在国际货币体系中,欧元的结构性问题、美元主导模式的重大风险已经被越来越多有识之士谈及,整个体系的改革正在推进之中。新兴经济体在国际经济治理和改革议程上话语权和决策权正不断增强。 回首2011,展望2012,世界经济在危机中不断演进。潮起潮落,不破不立。这些历史与现实,将会给人类留下更多经验与教训,引发更多感触与思索。 |